读 《我们仨》

期次:第135期    作者:●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 丁家林   查看:124


  “现在我们仨散了。往者不可留,逝者不可追;剩下的这个我,再也找不到他们了。我只能把我们一同生活的岁月,重温一遍,和他们再聚聚。”我想这便是杨绛先生写下 《我们仨》 的原因吧。
  读 《我们仨》 这本书可谓是我历时最短的一次。杨绛先生通过平实质朴的语言来记录她与丈夫钱钟书、女儿钱媛的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。虽平实却温馨,虽细小却令人回味无穷。细腻平实的笔触直击人心,让人潸然泪下。
  “阿媛长大了,会照顾我,像姐姐;会陪我,像妹妹;会管我;像妈妈。阿媛常说:“我和爸爸最 ‘哥们’,我们是妈妈的两个顽童,爸爸还不配做我的哥哥,只配做弟弟。”我又变为最大的。钟书是我们的老师。我和阿媛都是好学生,虽然近在咫尺,我们如有问题,问一声就能解决,可是我们绝不打扰他,我们都勤查字典,到无法自己解决才发问。他可高大了。但是他穿衣吃饭,都需我们母女把他当孩子般照顾,他又很弱小。”杨绛先生是这样形容三人的关系的—— —我们仨,却不止三人。父亲、母亲、女儿在杨杨绛先生这个家里是平等的,都是不可或缺的。
  可能上天是残忍的吧。1997年早春,阿媛去世。杨绛先生白发人送黑发人。“我的手撑在树上,我的头枕在手上,胸中的热泪直往上涌,直涌到喉头。我使劲咽住,但是我使的劲太大,满腔热血把胸口撑裂了。只听得噼啪一声,地上石片上掉落一堆血肉模糊的东西,迎面的寒风,直往我胸口的窟窿里灌。我痛不可忍,忙蹲下把那血肉模糊的东西揉成一团往我胸口里塞;幸亏血很多,把滓杂污物都洗干净了。我一手抓紧胸口,另一手压在上面护着,觉得恶心头晕,生怕倒在驿道上,踉踉跄跄,奔回客栈,店家正要上闩。”这段是得知阿媛去世后,杨绛先生描述自己当时的反应。在这段话中,我不知道杨绛先生是如何忍下心用“幸亏”二字来形容当时的情景的。但在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心疼,心疼这位老人。1998年岁末,钱钟书去世。世上从此就只剩杨绛一人。杨绛先生以自己曾做过的一个小梦为本文开端—— —我们俩人从一个地方出来,他一晃眼就不见啦,一声不吭地撇下我自顾自走了。就如后文这段话一般“我曾做过一个小梦,怪他一声不响地忽然走了。他现在故意慢慢儿走,让我一程一程一程送,尽量多聚聚,把一个小梦拉成一个万里长梦。”生老病死是人世间的常态,正是由于这种人人都懂的情绪,当看到这段话时我的眼泪忽然哗的一下流了下来。钱钟书先生是因病而逝世的,病痛的折磨使晚年的钱钟书先生已骨瘦如柴,作为妻子、知己的杨绛先生还无能为力,只能“一程一程的送”,正所谓“长痛不如短痛”,而他们却恰恰相反。
  “我清醒地看到以前当作 ‘我们家’ 的寓所,只是旅途上的客栈而已。家在哪里,我不知道。我还在寻觅归途。”这是全书的最后。看到这时我脑海中唯一的印象便是一位老人坐在书桌前,戴着眼镜,手颤颤巍巍地写下了最后一个句号。